第4章 案情浮现
刀锋破空的刹那，谢骨香倏然俯身，解剖刀已从袖中滑入指间。寒光映亮她微眯的眼睛——虽非武者，但每一寸人体脆弱的肌腱、骨缝，早在她执刀解剖的千百具尸体中烂熟于心。
“大人当心！”
她旋身逼近最近的大汉，刀尖精准挑向其腕部桡侧肌腱。银光划过，血珠飞溅，钢刀当啷坠地。对方痛呼未绝，她又抬腿猛击其膝外侧，髌骨与半月板错位的闷响令人牙酸。
三丈外，颜如玉的软剑正绞住另一人咽喉。剑穗上沾染的血滴随他振腕飞散，在月光下划出七道猩红弧线。五息之内，最后一名袭击者已捂着肩头血洞踉跄逃走。
“追！”颜如玉正要动身，却被谢骨香一把拉住。
“别！”她指着地上几滴血迹，“先采证！”
颜如玉皱眉，却见谢骨香已经蹲下身，用系统给的小镊子夹起一块染血的布料：“看这织法和染色，不是普通家丁能穿的。”
她又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——这也是系统奖励的，收集了血迹样本。
颜如玉眼中闪过讶异：“你随身带着这些？”
“职业习惯。”谢骨香干笑，心想总不能说是系统刚给的。
【叮！任务更新：亲吻颜如玉。奖励：高级解剖工具包】
谢骨香手一抖，瓷瓶差点落地。这破系统怎么专挑最难的任务！
离开云雨楼时，暮色已沉，长街尽处浮起一层青灰色的雾。
颜如玉忽然驻足，衣袖被晚风掀起一道弧度：“去义庄。”
“现在？”谢骨香猛地抬头，发间银簪撞出一声脆响。
他侧过脸，月光在睫毛下投出细碎的影“那些人急着销毁证据，可能会对尸体动手脚。”颜如玉顿了顿，“你若有顾虑......”
“我去！”她几乎跳起来打断，又慌忙把嗓门压回正经腔调，“咳......身为未来的首席仵作，实地考察是必要的。”
颜如玉忽然倾身。她闻到他袖口传来的苦艾香，混着义庄特有的陈旧寒气。
“是么？”他指尖掠过她腰间晃荡的验尸工具包，金属碰撞声里笑意清浅，“我还当......谢姑娘是帮我逮虫子呢。”
谢骨香嘴角一扯，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：“呵呵。”
——小心眼的男人，还挺记仇。
她暗自腹诽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银针囊。要不是这桩案子够离奇，要不是系统任务偏偏锁定了这个活阎王......
“谢姑娘似乎对我很有意见？”颜如玉忽然驻足，月光将他修长的身影拉得愈发清冷。
“哪能啊，”她立刻挂上假笑，顺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，“颜大人风光霁月，我敬仰还来不及呢，怎么会对您有意见呢，嘿嘿。”
——敬仰你个大头鬼！等老娘拿到高级解剖工具包，第一个拆的就是你这副笑里藏刀的骨头！
她心里骂得欢，面上却笑得愈发真诚，甚至殷勤地往前凑了半步：“义庄路黑，我给您掌灯？”
（小剧场）
系统：检测到宿主心跳过速
谢骨香：闭嘴！这是气的！
系统：经分析，82%概率是......
谢骨香：再哔哔老娘先拆了你！
义庄内阴风阵阵，潮湿的霉味混着腐朽气息在空气中弥散。几具尸体整齐排列在青石板上，惨白的裹尸布在幽暗中泛着诡异的青光。柳如烟的尸身被单独安置在角落，覆尸布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渍。
谢骨香修长的手指刚触到白布边缘，脑海中突然炸开冰冷的机械音：
【限时任务：一小时内亲吻颜如玉，否则收回所有解剖工具】
她指尖一颤，白布‘唰’地滑落，重新盖住柳如烟青灰色的面容。远处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，谢骨香后颈发凉，这该死的系统简直比义庄的冤魂还要可怖！
“怎么了？”颜如玉的声音在阴冷的停尸房里格外清冽
谢骨香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：“没、没什么。”她强咽了下口水，“就是......需要更详细的检查。”
冰凉的解剖刀在她掌心沁出冷汗。该死，这具尸体明明再普通不过，可偏偏颜如玉就立在案台对面，那双洞若观火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——这要怎么完成那个羞耻的任务？
“指甲缝里的纤维...”她故意将脸凑近尸体的手掌，“得用放大镜才能......”话到一半突然咬住舌尖。
“放大镜？”颜如玉果然微微倾身，月白色官服掠过案台边缘。
谢骨香突然福至心灵：“大人！其实我谢氏祖传一门'通灵验尸术'...”她攥紧衣角，声音越来越虚，“就是需要...需要借点阳气...”
“哦？”颜如玉修长的手指搭上案台，在烛火映照下像玉雕般泛着冷光，“怎么个借法？”
“就是...”谢骨香突然瞪大眼睛看向他身后，失声尖叫：“有鬼啊！”
趁着颜如玉侧首的刹那，她一个箭步冲上去。不料鞋子踩到地上一滩未干的血水，整个人打滑着扑向颜如玉——“吧唧！”
这一吻结结实实印在颜如玉唇角。
“天灵灵地灵灵！”谢骨香手忙脚乱地后退，“妖、妖魔退散！”
摇曳的烛光里，颜如玉保持着被偷袭时的姿势。一缕碎发垂落在他骤然僵住的俊脸旁，而那只原本搭在案台上的手，此刻正将木案捏出几道裂纹。最要命的是，从耳尖到脖颈，正以惊人的速度漫开一片绯色。
【任务完成。高级工具包已发放】
谢骨香袖中一沉，多了个精致的小包。她赶紧假装从包里掏东西，实则从袖中取出系统给的高倍放大镜。
“看！”谢骨香指尖的放大镜稳稳停在尸首指甲上方，义庄内只余火盆里银骨炭燃烧的细碎声响。她忽然将镜面倾斜三度，“大人，这些纤维——是金线混着孔雀绒捻成的。”
颜如玉还僵在原地，指尖无意识地蹭过被亲的唇角。谢骨香塞来的铜制物件冰冰凉凉贴上掌心，他才如梦初醒般低头：“这...这是何宝物？”
“祖传的。”谢骨香心虚地转移话题，“死者脖颈的勒痕也有发现！”
她用新获得的化学试剂涂抹在勒痕处，很快显现出清晰的纹路：“凶器是特制的丝绸腰带，边缘有花纹压痕。”
颜如玉终于回过神来，仔细查看：“这花纹......是户部的官样纹饰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，同时想到云雨楼那些刺客口中的“钱大人”——户部侍郎钱世安。
突然，义庄大门被猛地踹开。十几个黑衣人持刀涌入，为首的正是在云雨楼见过的那人。
“颜大人，您查得太深了。”黑衣人阴恻恻地笑着，手中钢刀映着惨白的月光，“钱大人特意嘱咐，要请您赴一场盛宴……”
他故意拖长声调，刀尖轻挑，割断了悬在义庄檐角的一盏白灯笼。纸罩飘落，露出里面幽幽的青色烛火。
“黄泉宴。”
最后三个字落地时，十几个黑衣人同时踏前一步，钢刀出鞘的声音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。他们脸上都蒙着浸过桐油的黑布，只露出一双双饿狼般的眼睛。
谢骨香后背沁出冷汗。这些不是普通打手——动作太整齐，眼神太冷，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死士。
颜如玉的剑尖纹丝不动，声音却带着讥诮：“钱大人好大的手笔，连影卫都出动了。”
黑衣首领瞳孔微缩：“颜大人果然见多识广。可惜...”他突然暴起，“知道的太多活不长！”
刀光如瀑，谢骨香几乎看不清动作。颜如玉软剑一抖，竟在身前织出一张银网。‘叮叮叮’一串脆响，所有攻向他的刀锋都被精准格挡。
但更多的黑衣人向谢骨香扑来。她急退三步，后背‘砰’地撞上停尸板。死人青白的面孔就在她耳边，腐臭味冲得她一阵眩晕。
“系统！救命！”她在心里尖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