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凡尘芥子·岂知罗盘藏天渊

八年后，大秦边陲的青石镇。

茅屋里，李铁匠抡起铁锤砸向铁坯，火星噼里啪啦溅了满地。七岁的李疏墨蹲在煤渣堆旁，专注地擦拭一块铜片，胸前的紫纹铜锁偶尔闪过幽光，像是藏着什么秘密。

院外传来一阵狞笑，张麻子带着三个痞子晃进来，手里的狼牙棒甩得哗哗响。为首胖子衣襟下，一枚渗血的兽骨坠若隐若现，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性。

李疏墨抬头，乌黑的眼睛映着跳动的火光，竟让胖子心里猛地一哆嗦，仿佛被什么远古巨兽盯上了。挂在屋檐下的青铜罗盘碎片突然嗡嗡作响，明明没风，却发出诡异的鸣动。

“铛！”

一道剑芒破空而来，门前的石磨瞬间炸成碎片。六匹长着龙角的马嘶鸣着冲进院子，甲士们胸前的青龙纹章在夜色里泛光——这是李氏宗族七长老李文昌的私卫。

“果然有残留波动！”锦袍老者举着魂玉罗盘冲进来，一眼望见孩童手中的铜片，顿时倒吸凉气。那残缺的纹路，分明是族内秘典记载的上古“九幽通天阵”核心图腾！他记得十八年前，三位占星使耗尽寿元，都没能引动这禁忌阵纹分毫。

夜枭凄厉地叫着，打破了寂静。李疏墨突然捂住眉心，那里传来阵阵灼痛，脑海中闪过李氏老祖燃烧神魂的画面。再看眼前的老者，他身上的气息，竟和记忆中破碎的英灵纹章一模一样。

“轰隆！”

黑云翻涌，凝聚成巨大的枯手魔印。九个骷髅法相破土而出，灰袍人握着镰刀冷笑：“交出孩子！黑风殿要拿他活祭……”

李文昌的玄铁剑突然刺穿身旁侍卫的咽喉，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化作符文锁链，瞬间串起剩下五名甲士的心脏，结成炼魂阵！

“什么古阵图！这才是真正的造化骨！”老者双眼紫黑，神情癫狂，“往生殿早就告诉老夫……”

“咔嚓！”

孩童胸口的铜锁应声碎裂，青铜碎片刺入掌心。李疏墨的双眼燃起赤金色火焰，喉咙里发出一声奇异的低吟，震得李文昌头痛欲裂。地面上的罗盘碎块腾空而起，与铜锁碎片融合，化作一把三尺长的残缺古刃。这一刀斩出，灰袍人精心布置的噬魂阵法瞬间崩塌！

万鬼哭嚎中，血月当空。九道雷链从天而降，与此同时——

李疏墨的识海里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：「此身不过九世傀儡！」镇外竹林深处，老乞丐捏碎酒壶，喃喃自语：“帝殒轮回术的反噬……”三千里外玄天剑宗禁地，镇守长老猛地惊醒：“有人在改写生死簿！”

硝烟渐渐散去，李疏墨昏厥在血泊中，胸前的伤痕竟组成半幅星图，与往生殿地窟里那道十万年前的预言碑文分毫不差。

残月隐入乌云，铁匠铺的煤渣堆里，一条碧鳞毒蚣钻了出来。它贪婪地啃食着沾有李疏墨血液的碎铁，谁能想到，三日后，这不起眼的毒虫将化身初代蛊魔王，给百城生灵带来灭顶之灾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