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15. 活化石少女的养成方法

【任务：找到出云琉璃子缺失的乐谱】

【已完成】

【奖励：出云琉璃子·补完进度+1、积分1000p】

【对象：出云琉璃子】

【补完进度：1/3】

【剩余积分：1020p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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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开始吧。

出云琉璃子深吸一口气，轻轻坐下。她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，像一只犹豫的蝴蝶。

——第一个音符落下。

低沉的C大调如一阵温柔的风，从遥远的昭和年代拂来。指尖流淌的旋律带着旧时光的颗粒感，像是老唱片里沙沙的杂音，又像某个夏日午后，学生们哼过的歌谣。

风起之丘……是这种感觉吗？

左手缓缓推进，和弦如潮水涌来，右手的主旋律却轻盈得像一片羽毛，带着淡淡的寂寥。

啊……这里的转调，应该再慢一点——

她微微闭眼，想象自己站在东京的小山丘上，风掀起她的裙摆。

渐强。

指尖的力道逐渐加重，琴声从温柔的叙事变成澎湃的倾诉。

“给未来的你～愿风指引方向——”

川崎纪子在观众席轻轻哼唱着，这首古老校歌的最后一句歌词。

出云琉璃子按动《风起之丘》最后一个音的琴键，琴声久久环绕。

伊川莲和四季风铃刚才走进了配电室，现在的礼堂观众席只坐着川崎纪子一人。

“真好啊，真好啊……”！川崎纪子遥望着远方，似乎在回忆那个她仍旧是少女的时代。

“川崎大人，谢谢您愿意在放学时间为我提供帮助。”

“这倒是没什么……只是，听说你要在音乐会演奏这首曲子，现在的学生是不是都不爱听这种昭和风呢？”

“即便是这样，我也决定要演奏。”

对于在小柴赛拿到大奖的出云琉璃子，《风起之丘》的旋律远远称不上难，即便离演出只剩下两天时间，她也有信心在舞台上完美演绎。

可此时，她的内心远远称不上是安定的状态。

她看向礼堂门外，从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的那间教室，正是歌社的社团教室。

当小谷川爱选定那个可以看见礼堂舞台的社团教室时，她曾经告诉过出云琉璃子这样选择的原因：

如果能看着自己梦想的应许之地，应该会在练习的时候激情倍增吧。

这样的观点，出云琉璃子并没有完全理解。

从小到大的无数次演出，早就磨灭了她对舞台的渴望。

只是，这次有点不一样——

《风起之丘》，这首曲子是特殊的。

不是她想要弹奏这首钢琴曲，而是今天的华社学园需要这首钢琴曲——这就是她听完后半段乐谱的感受。

不过，如果小谷川爱如此希望获得演出机会，甚至不惜去编造一个谣言，那出云琉璃子宁可放弃竞争。

是不是应该找小谷川爱谈谈？

视野边缘，一个巨大的黑色身影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
那是一位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，像一堵墙一样遮住了礼堂门外的日光。

“小姐，归家的时间已经过了。”

他是出云家的仆从。

出云琉璃子没有回答，缓缓站起身。

与川崎纪子告别后，她跟着仆从往校外走去。

出云家虽然不是四季家那样拥有华社集团如此庞大的产业，但也是东京都的隐藏富豪。

尽管如此，她日常的吃穿用度也都极为朴素，这是她的母亲立下的规矩。

出云家的规矩很多。

其中有一条，是出云琉璃子被反复告诫的——

禁止与男性交往。

这里所指的交往，并非是恋人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，而是更严格的，连与异性成为好友都是被明令禁止的。

作为钢琴天才的她，从小学开始已经无数次在舞台上抛头露面。

在这样的曝光下，追求者自然是络绎不绝。

那些追求者自然是被全数拒绝了。只是拒绝这件事，出云琉璃子觉得既尴尬又麻烦。如果家里的仆从在场，他会帮忙挡下，这能节省不少的功夫。

除了在学校的时间，仆从每时每刻都会陪伴在她的左右。

可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，甚至面貌也不知道。

这也在意料之中，毕竟不得与男性交往的规矩，对身为男性的仆从也不例外。

大学一年级时某次学校放映会播放了《泰坦尼克号》的影片。那是她第一次接触讲述男女感情的作品。

出云家仍旧奉行着江户时代的贞洁观念，似乎是日本高速发展了百年，却总要留下一部分人当作旧时代的念想。而出云家就承担了这个守旧的职责，作为镶嵌在东京的一块古老化石而存在着。

所以，当她看到《泰坦尼克号》中Jack为Rose作画的桥段时，身体中某个被强制封锁了许久的开关就这样被打开了。

You jump，I jump。如果大海可以象征自由，这岂不就是私奔的宣言？

她幻想着自己就是Rose，终有一天会遇见命中注定的Jack。

经过两年的沉淀，她已经在幻想中构思好了每一个细节：

那是一条黑暗的通道。前方是聚光灯闪耀的舞台，巨大的三角钢琴；后方是空无人烟的街道，漆黑的夜。主持人宣布她的名字，出云琉璃子，21世纪日本最伟大的钢琴演奏家，紧接着观众的欢呼、喝彩。可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夜色。一位少年在黑暗中，黑色的摩托车骑在胯下，将一个黑色的头盔递给她。走吧，他说，去寻找你真正想要的。然后她提起华丽的礼服群，侧身坐在后座，环抱着少年的腰。一整引擎轰鸣，他们永远消失在黑夜里……

她幻想里的少年永远以戴着头盔的形象出现。

毕竟她从未真正接触过所谓的少年。

每每幻想到结局处，现实都会给她重重一击。她还是那个木讷的、笨拙的、让人不敢靠近的女孩。

最终，出云琉璃子已经不敢奢望一个Jack闯入她的生活。她只是不断幻想着，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带她逃离自己的姓氏所赋予的一切，哪怕只是一个夜晚……

……

伊川莲出现的时候，出云琉璃子故意没有去看他。

他与学生会长四季风铃一起听了一段时间的演奏后，就到配电室检查去了。今天的电力系统正常，但也要确保演出的时间不出问题。

那两人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时，也都愣在原地。

出云琉璃子目不斜视，单手拎着长裙的裙摆，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出礼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