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阵法

“秋游？现在？“秦阳盯着黑板上的通知，眉头拧成一个结。距离高考还有八个月，学校竟然组织高三秋游。

林晓用笔戳了戳他的后背：“听说今年是校长特批的，说是缓解备考压力。“他挤眉弄眼地看向白璃空着的座位，“你的'学习伙伴'今天又没来？“

秦阳没理会好友的调侃。自从上周工地遇袭后，白璃行踪越发神秘，三天两头请假。每次回来，脸色都比前一天更苍白几分。他摸了摸胸前的玉佩——白璃给他的护身符，温润如常，说明她至少没有生命危险。

班主任李老师走进教室，拍了拍讲台：“明天秋游目的地是青峰山风景区，七点校门口集合。分组名单已经贴在后面，自行查看。“

秦阳挤到布告栏前，在第三组找到了自己的名字——同组的除了林晓，还有赵明和几个平时不怎么交流的同学。白璃的名字单独列在最后，用红笔标注“随组观察“。

“运气不错啊，跟校花一组。“赵明不知何时站在了秦阳身后，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讽刺，“可惜人家是'观察员'，不会正眼看你的。“

秦阳攥紧拳头又松开。放在以前，他会低头走开，但现在...他转身直视赵明：“至少她愿意教我学习。你呢？花钱请家教成绩还是垫底。“

赵明脸色瞬间涨红：“你——“

“安静！“李老师喝止了骚动，“秦阳，回座位。赵明，别惹事。“

放学后，秦阳刚走出校门，就看到白璃站在马路对面的梧桐树下。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，黑发扎成高马尾，在人群中格外醒目。

“白璃！“秦阳小跑过去，“你这几天去哪了？“

白璃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递给他一个小布袋：“明天秋游带着。“

秦阳打开一看，里面是几枚青玉般的药丸，散发着薄荷般的清凉气息。

“避瘴丹。青峰山深处有东西，明天可能用得上。“白璃的声音压得很低，“放学后别急着走，我有事跟你说。“

第二天清晨，秦阳在集合点四处张望，却没看到白璃的身影。直到大巴车即将出发，她才姗姗来迟，依然是一身素白，只是腰间多了一个不起眼的灰色小包。

“坐这儿！“秦阳指了指身边的空位。

白璃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坐下了。大巴启动后，她从包里取出一个保温杯递给秦阳：“喝了。“

杯中是琥珀色的液体，闻着有股焦苦味。秦阳一饮而尽，顿时觉得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四肢百骸，精神为之一振。

“这是什么？“

“醒神汤。“白璃闭目养神，“你今天可能会需要。“

两小时后，大巴抵达青峰山风景区。初秋的山林层林尽染，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草木香。秦阳深吸一口气，惊讶地发现这里的灵气比城市里浓郁许多，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修炼。

“第三组，这边走！“导游挥舞着小旗子。他们的路线是较为平缓的西线，途径几个观景台后到达野餐区。

白璃走在队伍最后，不时停下观察周围植被。秦阳故意放慢脚步等她，却被赵明一把拉住：“磨蹭什么？快点！“

山路蜿蜒向上，秦阳越走越觉得体内灵气异常活跃。《太虚真解》在他背包里微微发热，似乎在呼应着什么。经过一处岔路时，他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——那条未被开发的小径深处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。

“怎么了？“白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旁。

“你感觉到了吗？那边...“秦阳指向小径。

白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：“你的感知比我想象的敏锐。“她快速扫了眼走远的队伍，“想去看看？“

秦阳点头。两人悄悄脱离队伍，钻入灌木丛。随着深入，植被越发茂密，几乎无路可走。白璃指尖泛起青光，轻轻一划，挡路的枝条自动分开。

“这是...“

“小法术而已。“白璃说，“跟紧我。“

走了约莫十分钟，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山坳。中央有一泓清泉，周围岩石呈奇特的螺旋状排列。秦阳的《太虚真解》突然剧烈震动，差点跳出背包。

“灵脉节点！“白璃罕见地露出惊喜之色，“难怪青峰山植被如此茂盛。“

她快步走到泉边，蹲下身仔细检查：“微型灵脉，很微弱，但对现在的我们来说足够了。“她转向秦阳，“把《太虚真解》拿出来。“

秦阳照做。古籍一暴露在空气中，立刻自动翻到某一页，上面的文字浮现出金光。泉水随之泛起涟漪，水面上升起细小的光点，如同星辰倒映。

“按书上所示修炼。“白璃命令道，自己则在泉边布下几个小旗子，“我设隐匿阵，防止灵气外泄。“

秦阳盘坐在泉边，按照《太虚真解》上的方法引导呼吸。随着他的吐纳，水中的光点逐渐向他汇聚，从毛孔渗入体内。灵气在经脉中奔流，每循环一周天，丹田处的温暖感就增强一分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秦阳被白璃的轻唤惊醒。睁开眼，他发现泉水已经少了三分之一，而自己浑身轻飘飘的，充满力量。

“炼气中期？“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修为提升了一大截。

白璃点头：“灵脉相助，事半功倍。“她看上去气色也好多了，眉心的朱砂痣更加鲜艳，“我们该回去了，否则会引起怀疑。“

回程路上，秦阳感觉自己的五感又提升了一个层次，能听见远处同学的谈笑声，甚至能分辨出不同树叶的纹理。

“等等！“他突然拉住白璃，“有人落水了！“

两人加速赶回主景区，只见野餐区旁的湖边围着一群人。秦阳挤进去，看到林晓浑身湿透地坐在岸边，旁边躺着昏迷不醒的班长苏雨晴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“秦阳问。

林晓脸色苍白：“她、她为了捡掉进水里的手机，滑倒了...我跳下去救她，但拉不上来...“

校医正在给苏雨晴做心肺复苏，但情况似乎不乐观。秦阳敏锐地注意到，女孩眉心有一丝黑气缠绕——这不是普通溺水！

“邪气入体。“白璃在他耳边低语，“需要灵力驱散。“

不等秦阳反应，白璃已经上前：“让我试试中医手法。“

她假装按压苏雨晴的穴位，实则指尖青光微闪，将一缕灵力注入。女孩咳出几口水，但并未醒来，黑气反而更浓了。

“没用...“白璃皱眉，“需要同时从体内和体外驱散。“

秦阳明白了她的暗示：“我来做人工呼吸！“

不等校医反对，他已经跪在苏雨晴身旁，捏住她的鼻子，俯身下去。在嘴唇接触的瞬间，秦阳将体内灵气缓缓渡入，同时白璃在女孩胸口画着看不见的符文。

三息之后，苏雨晴猛地睁眼，剧烈咳嗽起来。秦阳赶紧扶她侧身，一股黑水从她口中吐出，落地后竟发出轻微的腐蚀声。

“好了好了，没事了！“校医如释重负，根本没注意到异常，“同学们散开，给她点空间！“

秦阳退到一旁，发现赵明正阴沉地盯着自己。而白璃则盯着湖面，表情凝重。

“湖里有东西。“她低声说，“不是自然形成的。“

回程大巴上，林晓凑到秦阳耳边：“兄弟，你什么时候学的急救？那么专业。“

“网上看的。“秦阳敷衍道，余光瞥见白璃正在本子上画着什么。

“还有，你和白璃消失的那一个小时去哪了？“林晓不依不饶，“赵明说看见你们往小路走...“

秦阳心头一跳：“我们去拍风景照而已。“

林晓明显不信，但也没多问。下车时，白璃悄悄塞给秦阳一张纸条：“今晚子时，天台见。“

深夜，秦阳蹑手蹑脚地爬上公寓天台。白璃已经在那里了，换了一身黑色运动服，长发束起，看起来干净利落。她面前摊着一张手绘地图，正是白天在车上画的。

“青峰山的地形。“她指着地图中央的湖泊，“这里是阵眼。“

秦阳凑近看：“什么阵？“

“聚阴阵。“白璃的声音冷了几分，“人为布置，用来收集生灵精气。苏雨晴不是意外落水，是被阵法吸引。“

秦阳倒吸一口凉气：“谁会做这种事？“

“血鸦傀儡的主人，或者其他邪修。“白璃收起地图，“好消息是，这个阵法刚布置不久，威力不大。坏消息是，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。“

她转向秦阳，月光下眼神格外锐利：“现在退出还来得及。修仙之路越往后越危险，你可能会连累家人。“

秦阳想起父母平凡而温暖的笑容，确实犹豫了一瞬。但很快，他摇了摇头：“我不会退出。但我会变强，强到能保护所有人。“

白璃凝视他良久，轻轻点头：“明天开始，增加实战训练。“

就在这时，秦阳的手机突然震动。是林晓发来的消息：“张猛放话了，明天要找你麻烦。小心点。“

张猛是学校出了名的混混头子，据说和社会上的不良青年有联系。秦阳皱眉回复：“为什么？“

“赵明给了他五百块钱。“林晓回道，“说你抢他女人。“

秦阳差点笑出声——白璃要是知道被人称作“他的女人“，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。

“有事？“白璃问。

秦阳把手机递给她看。白璃扫了一眼，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：“凡人琐事。你自己解决，正好检验修炼成果。“

第二天午休时间，秦阳刚走出教学楼，就被张猛和他的三个跟班堵住了。张猛比秦阳高半个头，肌肉发达，脖子上挂着夸张的金链子。

“秦阳是吧？“张猛推了他一把，“听说你很嚣张啊？“

放在以前，这一推足以让秦阳踉跄后退。但现在，他纹丝不动，仿佛对方推的是一堵墙。

张猛愣了一下，随即恼羞成怒：“找死！“一拳朝秦阳面门打来。

在秦阳眼中，这一拳慢得可笑。他微微偏头避开，同时右手轻轻一带，借力打力。张猛顿时失去平衡，向前扑去，摔了个狗吃屎。

“妈的！一起上！“张猛爬起来怒吼。

三个跟班同时扑来。秦阳不慌不忙，脚下踏着《太虚真解》中记载的步法，轻松闪避所有攻击。他的每次反击都精准地击中对方关节或穴位，看似轻巧，实则暗含灵力。

三十秒后，四个校园恶霸全躺在地上呻吟，而秦阳连校服都没皱一下。围观的同学目瞪口呆，有人甚至开始鼓掌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“闻讯赶来的教导主任厉声问道。

“他们自己摔倒了。“秦阳一脸无辜，“可能是地太滑。“

张猛想反驳，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——秦阳刚才那一指封了他的哑穴，虽然效果只能维持几分钟。

教导主任将信将疑，但因为没有目击者指证，只能训斥几句了事。人群散去后，秦阳看到白璃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，微微点头示意。

当天放学后，两人再次来到天台。白璃丢给秦阳一柄木剑：“今天教你太虚剑法基础。“

秦阳接过木剑，突然想起什么：“白璃，今天我和张猛打斗时，感觉他的动作特别慢...“

“炼气期修士的反应速度是常人的三到五倍。“白璃解释道，“随着修为提升，这个差距会越来越大。“

她站到秦阳对面，手持另一柄木剑：“看好了，太虚剑法第一式——拨云见日。“

白璃的动作如行云流水，木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。秦阳试着模仿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。

“手腕再抬高三分。“白璃用剑轻点他的手腕，“呼吸与剑势同步。“

反复练习几十次后，秦阳终于找到感觉。最后一剑刺出时，他惊讶地发现剑尖竟带起一丝微弱的气流，将几米外的落叶搅动。

“不错。“白璃难得夸奖，“继续练，直到能随时进入这种状态。“

夜幕降临，两人并排坐在天台边缘。秦阳望着远处闪烁的城市灯光，突然问道：“白璃，你为什么选择修仙？“

白璃沉默良久，久到秦阳以为她不会回答。就在他准备道歉时，她开口了：“我生来就是修仙者。昆仑墟白家，世代守护华夏灵脉。“

“昆仑墟？那是什么地方？“

“一处秘境。“白璃仰望星空，“如今只剩断壁残垣了。“

秦阳还想追问，白璃却突然站起身：“有人来了。“

天台门被推开，林晓探头出来：“果然在这儿！秦阳，你妈打电话到宿舍找你，说你不接手机...“他的目光移到白璃身上，顿时结巴起来，“白、白同学也在啊...“

秦阳暗叫不好——这下更解释不清了。但出乎意料的是，白璃并没有冷脸相对，而是微微颔首：“我们在讨论物理题。“

林晓一脸“我信你个鬼“，但识相地没有多问。下楼时，秦阳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：

“古籍保管好，很快来取。“

他心头一紧，看向白璃。从她的表情看，她也收到了同样的信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