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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父子相认

玉城

第七天的早上。

关天济一早就起来,他和往常一样先在楼下的餐厅吃了早餐,然后回到公寓洗了个澡。昨天和简宁宁发了信息确认见面的时间后,他就特意到美发店里将自己修整了一番。他今天还特意穿上和思雅第一次见面时的黑衬衣,打扮的整整齐齐的才出了门。

他再次检查了一遍塞满了整个后备箱里的物品才启动了车子。从他确认和思雅的关系后,他就开始准备礼物。他其实买了很多儿童服饰和玩具,以及各种儿童书籍、画册、手工制作道具和各种各样的进口零食。如果不是担心开着卡车到和田村太过于耀眼而可能给简家带去麻烦,他会调动两三辆卡车,将这五年来欠思雅的礼物都统统送到他的手里。

昨天早上简宁宁只回复了他一句“你安排时间吧”,就没再联系他;她也没有和他提到关于他们父子相认的详细安排,他只好又偷偷地在昨天中午去了一次禾田村。简宁宁正好陪着思雅在外面玩耍,她也和往常那样,远远看见他就别开脸假装没看见。如果不是看在思雅的份上,他会抓住简宁宁问她怎么可以如此冷漠无情,竟全然无视他的存在?

那么,今天该是他掌握主动权的时间了。他遵守诺言给了简宁宁七天,算上过去的那五年,他就足足等了五年零七天;无论如何,他今天都要与思雅父子相认。

一想到思雅,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激动和欢喜。从第一眼看到思雅他就情不自禁地喜欢了这个小家伙,而这个小家伙就是他的儿子;光是想想这个事实,他都能在梦里笑出声来。一会见到思雅,一定要听他喊一千遍一万遍爸爸;他也要好好地抱他,亲他一千遍一万遍,以弥补他们父子五年来错过的时光。从此以后,他就能每天都和思雅在一起,光明正大的地在一起。虽然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,但他一定会努力给思雅最好的一切。

就在关天济打转方向盘拐入禾田村的路口时,他看到了简宁宁背着一个涨鼓鼓的黑色背包牵着思雅,急匆匆地在马路边上走着,并且边走边四处张望。走在他们前面的是同样神色慌张的周玉芳。

他们这是要去哪里?关天济奇怪地自问,“一副举家逃跑的样子。”

这个想法掠过他的眼前,关天济顿时变得怒不可遏:他不敢相信简宁宁竟然在和他约好的当天逃跑?她竟然要再次逃跑?!她竟然不想让他和思雅相认!?简宁宁,你这个狠毒的无情的女人!他心里暗骂了一句。

关天济一脚踩油门,将车开到他们的前面停下来。他一把推开车门冲到简宁宁的面前,挺身挡住她的去路,同时怒气冲冲地说:“简宁宁,你休想再带走思雅,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再次得逞!”

简宁宁正在为是该等公交车还是叫出租车的想法左右着,被他的突然出现和咬牙切齿的质问吓了一跳,一时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。周玉芳闻言回过身来,更是意外万分地看着他们,一时也不知所措。倒是思雅眼尖,一扭头看见关天济就两眼发亮,不假思索地喊了一声“爸爸~”,然后一边大声地喊一边抱住他的腿说:“真的是爸爸!爸爸你终于回来了!!”

关天济连忙蹲下去,抱着思雅就亲了好几口,才停下来看他一眼,又忍不住一边亲他一边看着他,百感交集地说:“思雅,儿子,我的儿子!”

父子俩紧紧地抱在一起,思雅连连说道:“我好想好想你哦,爸爸。”

“爸爸也好想好想思雅!思雅,对不起,爸爸不知道,爸爸回来晚了。”

周玉芳一头雾水地看着关天济和思雅,再看向女儿简宁宁,寻找着答案。简宁宁看了看她,轻轻地说:“晚点再说。”

“爸爸,妈妈和外婆要去医院看外祖母。”思雅依在关天济的怀里,快言快语地说,“我们要坐公共汽车去医院。”

关天济听了儿子的话,心里的紧张顿时舒缓了;他这才明白自己错怪了简宁宁。他抬头看了看简宁宁和周玉芳,抱着思雅站起来,非常尴尬地说:“芳姨,对不起,我刚才太失礼了。”

简宁宁瞪了他一眼,正要说话,关天济马上指着自己的车说:“赶快上车,我陪你们去医院。”

周玉芳和简宁宁相互看了一眼,都没有再说什么就立刻上了关天济的车。周玉芳尽管非常想知道女儿与关天济之间的故事,但此刻她需要赶到医院去见病危的母亲最后一面;想到即将离开自己的母亲,周玉芳不禁悲从中来凄然泪下。

简宁宁沉默着,一只手抱着思雅,另一只手握着周玉芳的手。

只有思雅好奇地看着车里的各种设备,东摸摸西瞧瞧的;当关天济对车里的语音导航器说出要去的地方,语音导航马上查找和确定最佳线路并开始导航时,思雅不禁好奇地问:“爸爸,你的车为什么会说话啊?”

“思雅,是车里的导航仪在说话。”关天济一边回答一边小心驾驶。思雅的问话倒是缓和了车里的气氛,他看了看后视镜,看到周玉芳和简宁宁都是一脸的凝重,他便没有再开口。

“导航仪为什么会说话呢?爸爸。”

“因为它是一台语音小电脑呀,导航仪还非常聪明呢,能带我们去我们要去的地方。”

“哦~我知道了,爸爸。”思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然后又问,“爸爸,你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是也带着导航仪,然后导航仪就会带你去你要去的地方了呢?”

“执行任务?”关天济疑惑地看了看思雅又看了看后视镜里的简宁宁,心里想着答案。他记得思雅在海滩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也说过这个事情,简宁宁到底给思雅编造的是什么谎言啊?

“思雅,先让爸爸安心开车好吗?这样我们才能快点到医院看外祖母。”简宁宁终于开口替他解了围,同时也制止思雅再提好奇的问题;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有效果。

思雅看了看简宁宁和关天济,然后懂事地点了点头说:“哦。”

车里暂时又安静了。简宁宁的这句话却奇怪地印在关天济的脑里,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她称他为思雅的“爸爸”两个字,他的心里忽然涌上一种温暖。他又看了看后视镜里的简宁宁和思雅,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满足和踏实突如其来地包围了他。他不由再次看向简宁宁,但见她抱着思雅,眼帘低垂,满脸焦虑;关天济感觉他的心里莫名其妙地跟着难过起来。他握紧了方向盘,加快了油门朝医院开去。

等他们赶到医院重症监护室时,小小的抢救室里早已挤满了周家子女;他们分别站在病床的周围,个个神色凝重悲不自胜。周玉芳和兄弟姐妹们稍微点点头就奔向病床上躺着的母亲。她喊了一声“妈”就泪如雨下泣不成声。

简宁宁站在母亲的身后,看着病床上微微一息的外婆,眼泪顿时像断了线的珠子,叭叭地掉;她单膝跪在床前,握住外婆的手。

九十多岁的周老夫人睁开眼睛看了看简宁宁,又转向女儿周玉芳,眼里充满了担忧;她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。

思雅有点害怕地站在简宁宁的身边,轻声地问:“妈妈,外祖母怎么了?”

“外祖母病重了。”简宁宁轻声说着,眼泪又夺眶而出。

“外祖母,您怎么还没病好呀?”思雅有点难过地看着周老夫人,纳闷地问。他和外婆去过很多次疗养院看望外祖母,他更喜欢住在家里的外祖母,因为她总是对着他微笑,有时候会摸着他的头叫他快快长大,还会偷偷给他一些零食。

周老夫人听到思雅的声音,便将目光转到他的脸上,看了一眼,叹了叹气,有些虚弱地说:“小思雅、、、”

关天济站在门口进退两难。自从七年前在医院里陪妈妈度过她最后的一个晚上,他就再没有踏进过医院的重症监护室;而他自己因为“忧郁症”在医院呆了很长一段时间。对于医院里的各种声音和气味,他有着一种异于常人的厌恶。

他看着病床上的周老夫人,不禁想到母亲苍白憔悴的脸和那些备受煎熬的日子,那种熟悉的恐惧和无助再次涌上心头,令他触目伤情不寒而战;就在他犹豫着该是马上逃离还是停留的时候,周玉芳转身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前去。

周玉芳哪里会不明白母亲的心思?她看着病床上的母亲对关天济介绍道:“天济啊,这是宁宁的外婆。”

关天济立刻领会了周玉芳的意思,倾身看着虚弱的周老夫人,轻轻地喊了声:“您好,外婆!”

“爸爸!”思雅抬头看到关天济,就脱口喊了一声,心里顿时有了种力量。

关天济蹲下来,搂住思雅的肩膀,看着病床上的周老夫人,轻声地说:“外婆,我叫关天济,我是思雅的爸爸。”

周老夫人听得此言,干枯的双眼立刻泛起了光,她端详着关天济,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,然后又看了看周玉芳和简宁宁,说了一个字:

“好~”

关天济看了简宁宁一眼,然后十分诚恳看着周老夫人说:“外婆,对不起;这几年都在执行秘密任务,我不能表露身份也没能孝敬您,请您原谅。”

简宁宁止住眼泪,惊讶地望着关天济;她不知道关天济还有这样的能耐----把谎话圆得天衣无缝。这个她用来敷衍思雅的借口竟然在他的口中成为了真实的谎言。

在场的人对关天济的解释都深信不疑,原来吊在半空的心也纷纷放回了心里,尤其是看到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关天济,更是欣慰不已;只有周玉芳的大哥周玉明和二姐周玉晶脸上掠过一丝疑虑,他们都见过简宁宁的男朋友严俊;也听说了他们近期要结婚,怎么突然冒出另外一个男人还是思雅的亲生父亲?两个人竟然连孩子都有了,宁宁为什么却要和严俊结婚呢?

周玉飞也盯着关天济看了好一会才确定眼前的竟是“荣基集团”的太子爷关天济。他又看了看外甥女简宁宁,怎么都无法将两个人联系起来。他不禁暗暗问自己:这个明城里最有吸引力的单身汉怎么会是思雅的亲生父亲呢?听说他在英国留学八九年,处事方式很是与众不同。周玉飞看过不少关于关天济的新闻,除了他精明能干雷厉风行高冷不随俗流外,负面新闻也是层出不穷。而眼前他这副温柔诚恳的样子完全打破了之前的种种传说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?

周老夫人抓住关天济的手,和蔼地笑了笑,然后想再说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皮子。不一会,她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
看着呼吸监控器上的一根直线,周家兄弟姐妹们不禁一起放声痛哭。思雅被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坏了,哇地跟着哭起来;他两眼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,满脸的惊慌。关天济赶紧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,慢慢走出了监护室,他自己也是见哭兴悲,眼泪盈眶。

在场的人里,周玉芳哭得最为悲惨。周玉芳一想到她以后就是一个没有了娘的孩子,不禁凄入肝脾;她也想到自己当年为了爱情弃自己的父母不顾,让他们生气和担忧的行为,自责和愧疚宛如千斤的铁锤压在她的心里,更令她捶胸顿脚痛入骨髓;她纵情地放声大哭,哭她再没有机会回报和孝顺一直那么疼爱和包容她的父母;哭她凄凉孤独的大半生,尽管她未曾后悔过当年的选择。她越想越是号啕痛哭肝肠断绝,仿佛要把她这几年深藏心底的伤痛和委屈统统哭个一干二净。

简宁宁没见过母亲如此的悲伤失控,她既是担心又是害怕,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,只能转而抱住了她。

周玉芳哭着,哭着就晕了过去。